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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說] [慎][黑歷史][天真無知時的寫作]咫尺天涯

發表於 : 2013年 4月 11日, 23:11
彪空
前言:這算是好久之前滿腦子都是楓之谷的時期寫出來的東西吧,
裡面的人物其實也真的是密技作家的遊戲角色暱稱,至於劇情就真的是我腦補的了
總之、小品文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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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嵐,要我幫你買晚餐嗎?」嵐司洛的家裡一如往常的出現他的母親玄宓的聲音。
「不用不用不用!」嵐司洛那不耐煩的回答也一如往常漫不經心。
大約從國中開始,他跟媽媽的關係似乎越來越遠,玄宓一直努力想和兒子保持住牽絆,但是往往被年少輕狂的嵐司洛潑冷水回應,他們之間的橋樑就好像逐漸變成沙一樣,直直垮落,而且怎麼攔都攔不住。現在,嵐司洛已經是個高中的大男孩了,他對玄宓只剩冷漠。

滿面哀愁、傷心地別過頭,玄宓也只有無奈的離開小嵐的房門口,她知道現在再跟他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其實她也知道如果不去關心他他心情反而會好一點,她也曾經試著完全不理他,但那對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來說,實在太困難了。而這樣造就出來的是:從嵐司洛開始叛逆到現在,他們的關係一直維持這種局面。
過沒多久,嵐司洛的房裡開始響起了線上遊戲楓之谷的背景音樂,聽見這聲音的玄宓好像在黑暗中看見一絲光線一般,心裡充滿了期望,剛剛的陰霾全部一掃而空,馬上衝進自己的房裡打開她的帳號,興奮的等著訊息欄出現嵐司洛上線的通知。
不出她所料,嵐司洛馬上就在她的好友欄中從「已離線」變成「已上線」。
「小嵐安安!」
「安安!」
嵐司洛絲毫不知這個他在楓之谷上最好的朋友居然就是他平常不屑一顧的母親-玄宓。
「玄,我跟你說喔,今天……」一反平常在媽媽面前安靜到很冷漠的樣子,網路上的嵐司洛活潑外向,非常愛說話,玄宓也只有在這種時刻才能真正的感覺到她在和兒子交談。
開心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就這麼流逝了兩個小時。
「玄,我先去寫功課了,明天再聊喔,拜拜。」
「晚安。」
玄宓一天之中最感到欣慰的時刻又結束了,有時候她自己也覺得矛盾,為何小嵐在最親進自己的人面前總是帶著一副面具,反而把自己最真實的面貌獻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玄宓也有幾次想表露真實身份的衝動,卻又怕自己毀了這條他們唯一的溝通管道而不敢說。她多希望她跟小嵐之間在現實的氣氛也能像在網上一樣和諧,奈何嵐司洛就是不肯在現實世界展現自我。
某天,已經很晚了,玄宓卻完全等不到嵐司洛的歸來,擔心之餘還是忍不了疲倦,只好帶著不安的心入睡。
熄燈後過沒多久,大門被很小心的打開了,某個人躡手躡腳的走進來,摸黑打家裡另一個門,又輕輕的帶上。
「小偷?」躺在床上的玄宓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出來一探究竟,嵐司洛的房間是亮著的,裡面還有些許奇怪的聲音。
玄宓開始緊張了,她慢慢的走向他的房間,猶豫了一陣子,才鼓起勇氣偷偷的把門打開一個縫偷看。房裡的不是別人,正是嵐司洛。他正專心的把自己的東西收成一大包。玄宓看得是又驚訝又疑惑,心裡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嵐司洛忽然一個轉身過來,好像發現有人在偷看。但是玄宓閃得更快,並沒有被他看到,於是嵐司洛又轉回去繼續收東西。
他要翹家,玄宓的直覺告訴了自己。但是為什麼?此時嵐司洛已經收完東西,準備帶著大背袋走出房間,一開打門就看見玄宓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他自己也呆住了,手上的背袋掉在地上。
剎那間、時間似乎凍結了。
「媽……你剛才都在偷看?」
「小嵐……」
「忘了我吧!」
嵐司洛好像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拿起背袋就往屋外跑。橫飛的淚珠打在還沒回過神來的玄宓臉上。
玄宓坐倒在地上,望著幾秒鐘前嵐司洛才剛經過的大門。小嵐離家了……在她自己面前離家了……而且不是鬧著玩的……。這個殘酷的事實硬生生的刺進她的心窩,流出名為「眼淚」的透明鮮血,和她兒子的混在一起滴在玄宓手腕上。
「到底怎麼了……什麼事情逼著你要躲避我……為什麼不跟我講呢……難到我已經不被自己的孩子信任了嗎……」玄宓想到了這裡,淚腺就像沒有旋緊的水龍頭般,讓淚珠一滴接著一滴滲出眼眶。
她無力的走回房間,倒在床上,試著想讓心裡的傷痛慢慢復原。「一直傷心是沒有用的。」她提醒自己。
「明天他如果沒出事的話應該會在線上吧,如果是網路上的我他應該會說的……」她把希望全寄托在明天了。
隔天下午,嵐司洛果然出現在楓之谷上,玄宓忍住著急,不先開口問他,免得他起疑。
「玄,我離家了。」
不疑有他的在鍵盤上輸入代表著驚訝的"@@"表情、玄宓裝作剛剛才知道。
「為什麼你要離家呢?」
「我……我跟學校老師起衝突,然後……」
「然後?」
「然後就跟他打了起來,我就被退學了……」
玄宓吃驚的瞪著螢幕,原來事情是這樣。
「你有讓媽媽知道嗎?」
「沒有……」
「你不怕媽媽擔心你嗎?都沒說一聲就走了。」
「她馬上就會知道的……學校一定會打電話通知她……她不會饒過我的……」
傻瓜,玄宓心裡暗叫一聲。
「那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同學家裡,等租到房子我就會離開這裡,我準備要獨立門戶了……」
「你自己一個人沒問題嗎?」
「我現在已經被錄用為城邦文化的密技特約作者了,再加上打工的話應該沒問題……」
「這樣嗎……」她總算暫時鬆了一口氣。

「城邦文化……好,小嵐,我一定會讓你回來的。」
(拿起電話)
「請問是城邦文化遊戲事業出版部嗎,聽說你們正在應徵特約作者……」

(幾天後的線上)
「安安,小嵐!」
「安。」
「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喔。」
「咦?」
「我也去城邦文化應徵上特約作家囉。」
(就在此時,嵐司洛也接到城邦文化的電話通知)
「嗯嗯、他們剛剛也打電話來跟我講了,那我們一起去探索新開的區域吧。」
「走吧」
就在他們的合作下,城邦文化出版的密技越來越受讀者們的喜愛,他們2個也成了楓之谷上的大明星。
這天,玄宓來到出版部與同事們談事情,剛好嵐司洛也來洽公,看到玄宓居然也在這裡,嚇了一跳,趕緊別過頭去。
「小嵐……」這個動作被玄宓看到了,她不禁又傷心起來。
「啊,玄宓,剛剛經過那位就是跟你合作的特約作家嵐司洛。」她身旁的同事熱心的幫他介召。
「我知道……他是我離家出走的兒子。」
「什麼?」
玄宓便把之前的一切全說了出來。
「所以、你來這應徵工作根本是為了找他?」
「沒錯……」

(當天夜晚線上)
「玄,我今天嚇死了……」
「怎麼了?」
「我媽居然在公司裡出現……她打哪來的消息……」
「她應該是來找你的吧。」
「來把我抓回去的嗎……?」
「嵐,我覺得你好像很迴避你媽媽耶。」
「有、有嗎?」
「其實你可以跟她把事情講清楚的啊,為什麼一定要翹家呢,你這不是在逃避嗎?」
「我……」
「她現在一定是很擔心你,才會追到我們公司來啊。」
「她會嗎……我以前對她那麼壞……」
「壞?到底是怎麼回事?」
嵐司洛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奇特壓迫感,彷彿他們已經不只是在電腦前面用文字跟對方溝通了,而是面對面、四目交接的談話。在他眼前的已不再是電腦螢幕,而是對方的臉。他幾乎看見了對方正用一種單純且帶要求的眼神看著他,等候他的回應。
「好吧……老實說,我以前在家裡對媽媽的態度實在很差……平常我都不怎麼跟她說話的,每次都是她來找我說話,我才回個一兩句不要吵什麼的。」嵐司洛猶豫了好一陣子才努力擠出這句話。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呢?」這才是玄宓最急切想知道的。
「我也沒辦法講得很清楚……也許是自尊心作祟吧,總覺得每次被關心就好像被當個小孩子一樣,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後來想想,我對她真的好過份,我現在根本不敢面對她,也許我會翹家真的是為了逃避她,也或許是一個我已經不用被人照顧的證明……。對不起,我知道我說得很含糊,但這已經是我所能講出來最好的解釋了,只能說我的心連我自己都摸不清吧……」打上這一段文字的同時,嵐司洛的眼眶也在不知不覺間濕了起來。
原來事情就只是這樣……原來就只是這麼簡單……玄宓看得心裡是百感交集,如果他們以前在家裡就好好溝通的話,跟本不必演變到現在這種局面,如果小嵐能放下一點自尊心和媽媽透露真心……玄宓想到這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嵐,你真的以為一個媽媽會只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討厭自己的孩子嗎?不會的。她平常會關心妳,只是因為單純的愛妳。她會出來尋找你,只因為她擔心你,想把你找回她身邊。你是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人,她不能沒有你……!小嵐,你真的好傻,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小嵐,你在哭嗎?」
「你好神喔,怎麼隔著電腦都知道我在做什麼……簡直像我的媽媽一樣……」
玄宓看到這句話不禁震驚了一下,就算隔著電腦畢竟還是母子,難道說小嵐其實早就看穿了一切?
「哈哈,開玩笑的啦。在聽你說了這些之後,我的心裡好像舒服些了,也許下次見到我媽的時候,我不會再像以前逃避了吧。謝謝你……」
「嗯……」

話說在上次,玄宓讓同事們知道她跟嵐司洛之間的關係後,他們也決心幫助玄宓找回她迷失的兒子。「有什麼需要的話,盡管來我們幫忙吧!」那天她的同事們就酷酷的留下這句話。
於是,在嵐司洛講出那段真心話後的幾天,玄宓便找同事請他通知嵐司洛說:他的特約作者同事希望找他到公司,有事情要與他討論。
果然,就在他們約好的時間,嵐司洛出現在出版部裡約好的地點,等人來接引他。
「請問是嵐司洛先生嗎?」
「沒錯。」
「那麼這邊請。」
他被帶到一間辦公室,裡面的人似乎早早就在等待他的到來,全部起身迎接他。
「跟我合作的那位特約作者是哪一位呢?」他好奇的問。
「在這裡。」其中一個人示意他來到一個位子。
「這位就是特約作家-玄宓小姐。」
嵐司洛走過來,他的母親正面戴微笑看著他,她身旁的電腦螢幕上出現的正是幾天前讓嵐司洛坦白的那隻帳號。
「跟我猜的一樣嗎?」嵐司洛的表情並不驚訝,但是有點自嘲。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不,在之前我都完全沒感覺。直到那天,妳最後面那兩句話,才讓我開始覺得奇怪。後來才回想到,以前我一上線,外面就幾乎完全沒妳的聲音了,還有妳怎麼會緊接在我之後也跑來這間公司。我一開始還覺得怎麼可能,沒想到我的直覺居然這麼強。」
「到最後才出現破綻嗎?看來我的演技還不錯。」
「妳這可怕的傢伙,我躲到哪裡都逃不過妳的手掌心。」
「當然,」玄宓起身抱住兒子。「我可是你的媽媽啊。」
嵐司洛羞紅了臉,兩隻眼睛環顧四周,剛剛還在辦公室裡的人好像全配合好似的閃光了。他這才放下心來兩手抱住母親。
「對不起……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永遠……都不會了……」他在玄宓懷裡痛哭。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玄宓也感動得哭了起來、同時門外也出現一陣啜泣聲。
「退學那件事,我會再去說說看的。」在大家情緒都恢復平穩後,玄宓又開始說起來。
「謝謝大家的齊心合作,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剛剛消失的同事們又走了進來,用笑容回應她的感謝。
「那麼現在小嵐也回來了,我……」她從提包中拿出一封已經寫好的辭職信。
「這樣好嗎?」玄宓才想遞出信封,馬上被嵐司洛擋住。「讓讀者失望?」
周圍的同事也懷著跟嵐司洛一樣的意思看著她。
「說的也是。」玄宓會心一笑,隨手把辭職信扔進回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