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用古風一點的文風來描述另一種休息的型態。
一抹白絲絨劃過天邊,帶走了風。
升起的餘暉映紅了大地,也染上了那一抹白。
佈滿傷痕的身軀流淌著鮮紅地榮耀。
「你們先回營地,我隨後趕上。」
一聲令下,命了還倖存的殘兵先行離開。
將軍一人,顫抖著身軀獨自蹣跚來到一顆樹下,不願讓任何人看見這狼狽模樣。
脫下沉重頭盔,看傷兵漸漸遠離,將軍笑了,開懷地笑出了聲。
此役雖敗,但也大傷敵軍。
大笑過後,似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虛著身子挑了個好位置坐下。
將軍倚在樹上,賞閱著最後的殘陽。
可能是長途的征戰,沉重的眼皮抵不住襲來的倦意,漸漸闔上。
也許很久,也許沒有。
一雙巧手,輕輕托起將軍的頭,好讓他能枕在自己膝上。
不知何時,將軍的身軀已然倒臥在樹下。
一股清香悄悄喚醒了將軍。
睜開眼,如芍藥般的暮色正慢慢覆上一層夜的黑。
眼前的是一位姑娘,面向著落日,正和自己一同欣賞。
「姑娘是誰?」
女子轉過臉,恬恬一笑沒有來回答。
「那姑娘怎會孤身一人在這荒郊邊上?」
「我已在這兩百餘年之久。」
女子面露笑顏,平淡地說出句令人無法信服的答案。
「姑娘愛說笑,若妳在這已兩百餘年,那豈不非妖即仙了?」
將軍笑著再問,女子依舊是笑著沒有多回答,將軍便不再繼續追問。
「那將軍又為何隻身一人在這呢?」
女子此刻淡笑著故意反問將軍。
將軍沉默了半晌,露出調皮般的笑容答道:
「為了與美麗地姑娘您相遇阿。」
一片紅霞泛上女子臉龐,配上微醺的暮色,美得令人窒息。
「將軍嘴巴甜。」
「這暮色,真美。」
將軍目光停留於女子面容,忍不住讚歎。
「是……啊。」
百餘年來,第一次與人交流便被如此誇讚。
她嬌羞的得不敢與將軍正視,更不知如何接話,只得別過頭看向落日,羞澀的認同。
「可惜再看也不久矣。」
將軍感慨說道。
「何出此言?」
女子歪斜著頭不明所以的看向將軍問道。
「命數已盡,是這樣說的吧?」
將軍咳了口血,沒有理會,反倒嘴角揚起笑容繼續說。
「但在最後還有位美麗的姑娘陪伴,也算幸福了。」
女子依舊笑著沒有答覆,只見她不怕髒污的舉起袖管,替將軍抹去嘴角流下的血水。
也許這次是真的累了,隨著瞇成一線的夕陽拉下夜幕,將軍再次的闔上雙眼。
半晌,兩人都不再說話,就剩風,與樹上枝葉還在低聲私語。
只見將軍最後說了句。
「累了,再讓我歇會,姑娘還請早回,免得家人擔憂了。」
隨後便沉沉的睡去,不再醒來的睡著了。
女子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將枕在膝上的將軍再次扶到樹邊。
好讓將軍可以倚在樹上,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在小憩似。
蹲在一旁,女子再次舉起已染黑的袖管,仔細的替將軍擦拭掉臉上的髒污。
「至少得體些。」
女子笑著站起身看向夜空,一顆星的殞落劃過夜空。
一陣晚風吹過,女子的身影隨風消散,只留下樹梢的枝葉沙沙作響,與將軍道晚安。
遠處城寨,傳令兵捎來好消息,這次抵禦成功的喜悅,讓城裡人們無不舉杯高聲慶賀。
但,又多少的悲痛淚聲淹沒在人間?
只為等待未見的愛人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