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短篇故事】月月

原創文學作品,包含詩、詞、曲、散文、小說,文藝切磋。
版面規則
壹、本板以收錄文學創作及其相關為宗旨,包含而不限於獸創作。
貳、請注意錯字與標點,標點符號一律全形。
參、回文請達盡量達到三行或五十字以上。
肆、文章請妥為分類,並遵守字數限制。附圖:
伍、AI創作一律分類為[A.I.]類。發表時請註明所使用的演算法與資料庫,或著所用軟體及網站。
陸、上述內容僅為提要,詳請閱:文思泉湧版版規
回覆文章
頭像
狼狗傑
環日行繞
文章: 267
註冊時間: 2012年 8月 22日, 18:00
獸設: 半狼半犬
頭像出處: 野狼1991
社會性別:
星座:
聯繫:

#1 [小說] 【短篇故事】月月

文章 狼狗傑 » 2021年 5月 29日, 20:37

月月
  那兩個女生縮在一棵樹後面,看著那隻月月慢慢爬向那隻大笨鳥。
  那隻月月不是什麼蠢狼,或普通的哈士奇--她就是隻哈士奇獸人,穿著品味很男生,但T-shirt掩不住她的性別。她手腳並用,慢慢爬向那隻正在看著地上尋找蚯蚓之類食糧的大笨鳥,然後--「哈!」月月發出活潑高亢的女性呼聲,一下就抓住了那隻公的深褐大笨鳥,歡呼說「抓到了!抓到了!」,但很快就被懷中的大笨鳥啄了好幾下臉,發出「奧!奧!」的痛叫,最後還是放開懷中的大笨鳥。大笨鳥飛上樹頭,驚甫未定地在高枝上急促鼓著胸膛呼吸。剛被啄得狼狽的月月,卻在樹下指著上頭的大笨鳥發出大笑。
  「……她是笨蛋嗎?」樹後面的一個女生問另一個女生。另一個女生回答「她是啊。」
  「那妳還帶我來找她?」
  「就是因為她是笨蛋,才很適合來委託她去做妳想對妳那個前男友做的事啊。」
  「所以妳們想委託我對妳們誰的前男友做什麼?」
  月月忽然出現在她們身後,雙手插腰瞪視她們,這下把她們嚇得跟在樹上激烈呼吸的大笨鳥差不多。


  「啊……所以是前男友劈腿啊……可是妳們覺得我能對他做什麼才能讓妳們滿意?把他打一頓?我是不接犯法的case哦。」
  「妳不是接過類似的案子嗎?把他弄到再也交不到女朋友就可以啦!」帶朋友過來委託的小麗這麼說道。
  「話是這麼說,我還是比較想要知道真.當事人的看法?」月月放下咖啡杯,整個下巴喉嚨貼在桌面上,一雙藍眼往上盯著坐在她對面的莎莎:被朋友拉過來,說要委託她整前男友的當事人。
  剛剛說話的都是小麗:說莎莎如何發現男友劈腿的經過,然後莎莎想報復男友,小麗聽說月月會接整人案子,所以帶莎莎過來之類的。
  可是莎莎剛剛都沒有說話。
  「小麗,我們走吧,」莎莎忽然站起身來,拉著小麗就要走。小麗「唉唉唉」了幾聲,硬把莎莎拉回來坐下:「妳在搞什麼,蘇莎莉?是妳說想報復那個渣男我才帶妳來找整人專家的耶!現在打退堂鼓是怎樣?」
  在咖啡店被公然呼本名的莎莎,表情看起來更不悅了。月月倒是單手支起一邊臉頰看著莎莎,眼神像是稍早盯著大笨鳥的樣子。
  「其實要把他弄到再也交不到女朋友也不必找我?發篇文在臉書基本上就能讓腦袋清楚的女生遠離他。腦袋不清楚的就放生?」月月用她食指尖的爪子敲敲咖啡杯口,一派輕鬆地說。
  「……沒辦法,」莎莎忽然說。小麗和月月都凝神注視著她。
  「我本來就想這樣放手的……我只是把被劈的另一個女生約出來,對她說那混蛋這樣對我,也可能這樣對妳,希望她早作準備。結果她天真地對我說:『他不喜歡妳。他喜歡的是我,別想把他搶回去!』」莎莎裝出一種可說是天真無腦的語氣,模擬當時對方說話的語調,然後扶額,沈默了一會兒。
  「……我不知道妳會遇到那麼誇張的言論耶……」剛剛說話還盛氣凌人的小麗音量變得很小聲。
  「總之,我沒想把那個垃圾撿回去。可是那個女生我不忍心把她放生。我希望她至少痛一次,清醒過來甩掉那垃圾,不要拖到自己也被劈腿才在難過。這就是我要的報復:那個垃圾敢偷吃,就要讓他偷吃的肉飛走。」
  「那就跟我講的東西一樣嘛,」小麗說道。
  「不一樣!」莎莎很堅持:「我沒有期望以後都沒有笨女人再上他的鉤,但至少要讓這隻笨魚離開這條鉤。我看她條件還不錯,垃圾根本是看在她的錢才去弄她。我看不慣女人賺的辛苦錢被男人用花言巧語套走。」
  「哎妳有把錢--」
  「閉嘴,小麗!」莎莎打斷小麗的插話,音量不大但有點慍怒。小麗抖了一下,乖乖抿起嘴唇。
  「妳這樣其實可以請徵信社?找人跟拍那個垃圾,照片再拿給那個女生看就可以了。何必來找我這個整人兼差的?妳的目標很明顯就不是整人,而是打醒那個女生啊,」月月很直率地說道。
  乖不過幾秒的小麗忍不住又打開了話匣子:「我說妳,別人是巴不得接案,妳怎麼老是想把案子推掉?沒看過妳這樣做生意的。」
  「小.麗.小.姐,」月月很誇張地大力扭著嘴一字一句地說,「我有正職,整人是興趣使然順便賺錢,上次我接的類案是在被整對象的生日派對上讓他出醜,分手是順便。妳硬拖著妳的朋友來委託我,她總該有權知道我委託的性質,以及還有什麼其他的管道可以達成她的目的。在我看來,妳們這個案子性質太嚴肅,不適合我執行。我要走了,這客妳們請,因為妳們罵我笨蛋。」月月起身,伸了伸懶腰。
  「妳、妳在說什麼?」小麗結結巴巴似乎想裝傻。月月不客氣地嗆她說,「別裝了,以為妳們的對話我只聽到前男友嗎?」月月滑她的手機按了一下,翻面過來給兩個坐她對面的女生看:那是一段手機似乎放在某矮樹叢裡面拍的影片,是兩個女生躲在樹後面不知道在看什麼的背影,「她是笨蛋嗎?」手機傳出莎莎的聲音,然後是小麗那句「就是因為她是笨蛋才很適合」,月月突然入鏡,伸手把手機拿起來。
  小麗和莎莎面面相覷。
  「不是故意錄妳們,是我很喜歡錄我自己撲鳥的畫面。妳們欠我的,一百塊咖啡就能還。掰!」

  月月離開一會兒,兩人都在發愣。然後莎莎突然說:「我好像還是蠻喜歡這隻月月的。」
  「欸?」


  莎莎站在公車亭下,現在正在下雨。
  對面就是小麗昨天拖她去堵撲鳥月月的公園,她忍不住想現在這鬼天氣,月月會不會照常過來撲鳥。
  老實說昨天見面以前,她對月月印象都來自小麗:有個外號月月的哈士奇獸人是整人專家,網路上都有相關的討論談她怎麼整人,但她都不在網路上接整人案子,所以要去她常出沒的公園之類的。
  昨天見完面她才自己去查「月月 整人專家」,發現月月開始接案,還不是自己主動開張:聲稱是她第一個委託主的網友留言說,她是看月月有時候下午都會來那座公園來抓鳥,覺得很好玩,一時興起說「給你錢,你去幫我整一個人」,結果效果相當成功,因此,委託主開始跟她的網路親友團講這件事,網路上傳開相當規模,就有人開始委託月月整人了。當然,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就像之前的莎莎那樣。
  現在不知道的人還蠻多的,莎莎想,萬一知道的人多起來,記者上網抄個新聞抄到月月收費整人事蹟,一定會開始有人提防身邊出現哈士奇獸人的場合吧。那樣月月有可能就得收手不幹了。
  才想到這裡,她聽到有似乎在哪聽過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莎莎小姐,請問妳來坐車還是來堵人的?」
  聞聲往左後方望去,肯定就是昨天的月月已經坐在公車亭下的長椅上,兩手抵著傘,像老先生拄拐杖的模樣。不過月月身上的服裝不是昨天的T-shirt搭七分褲,而是襯衫、西裝褲,套獸人用布鞋。
  (啊,她昨天說她有正職。)然後莎莎笑了笑,回答月月的問題:「我坐車上班,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妳。」
  「妳也住這附近?」月月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對,所以小麗昨天拉我來這裡找妳的時候我蠻驚訝的。」
  「緣分啊--」月月舉目望天,語氣做作得跟舞台劇似地感嘆道。
  莎莎這時才開始細看月月的長相:黑白毛的分布對比很鮮明,黑毛部分很黑又油亮,白毛則整理得相當潔白(昨天撲鳥有點弄髒);一雙眼珠湛藍,就很典型的哈士奇眼;上衣凸出來的胸部不算小,但也不會大到會替她覺得累贅的地步;腰身有點弧度;尾巴毛茸茸地在腰後露出一大截;肩膀與大臂粗壯,看起來是有跑健身房的,還是不怕練壯的那種。
  「妳還接整人case嗎?」莎莎突然下定決心。
  「唉?妳還是要委託我整人嗎?」
  「徵信社我會另外找,但我想要妳好好整一整那對渣男蠢女,」莎莎說,「用跟拍照打醒那個笨女人是一回事,但看那對白癡被整到在大庭廣眾下出洋相,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想看他們跟昨天你抱住的那隻夜鷺一樣。」
  「啊?」
  「我說我想看他們跟昨天你抱住的那隻夜鷺一樣。」
  「呃好,不過那不是夜鷺。」
  「啊?」
  「那是黑冠麻鷺。」


  莎莎已經跟月月交換聯繫方式:月月堅持她裝一個奇怪的通訊App才加她。這個App設定訊息銷毀時間為一週,代表月月要在一週內完成委託,事成後月月才會跟她收3000元。她還問月月3000元不會太少嗎?
  「唉大家都嫌貴妳怎麼嫌便宜啊?沒看過妳這麼不想省荷包的顧客。」
  奇怪這話怎麼說得像故意學前一天小麗口無遮攔的樣子。

  總之整人日期訂在週六,她已經把男方與女方的臉書網址都傳給月月,那對白癡還都很高調地在臉書上宣揚當天他倆約會的地點,到時她就好整以暇地去現場看月月幹的成果就行了。她同一天還去了徵信社一趟(跟她發現男友有偷吃跡象,找徵信社抓到實證是同一家),請他們恢復跟拍那個男人,就她近來經歷所感:那男人那麼張狂,絕對不會收斂,不缺把柄。果然又不過一天就收到徵信社通知,她下班趕忙去看照片。

  「趙夏麗!妳到底在幹嗎?」她看到照片後顧不得還在徵信社內,委託的偵探還坐在她對面,打給小麗氣極敗壞地開罵:「妳明知道那個男人不是甚麼好東西,為什麼還要去招惹他?」
  「妳不是去找徵信社嗎?我在幫妳啊!」
  「不是,我不用妳幫!我不用妳這樣幫!妳這樣我要怎麼跟阿菁解釋?我要說我找妳去勾引她男友嗎?」阿菁就是莎莎那個曾經約出來勸離開她前男友的笨女人。
  話頭另一端,小麗沉默著。
  「還是說,妳其實也喜歡那個垃圾?」
  「--如果我說想跟他玩玩,妳會生氣嗎?」
  「喔老天爺,當然不會,如果妳只是玩玩。可是這樣對其他被他玩的女生公平嗎?妳這樣不會被當成共犯嗎?拜託妳清醒一點趙夏麗!」
  「--抱歉,」電話掛斷。
  「趙--」她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重撥幾次,對方都沒再接,氣得大罵「幹妳爸,另一個笨女人!」

  莎莎用那個奇怪的App傳訊給月月,得到的答覆是「哎?所以整人對象要新增小麗小姐嗎?」她回「不用。」
  「那妳跟我說這件事是因為?」
  「我覺得她可能是整人行動的變數,提醒妳把她考慮進去。還好我沒告訴她我要妳整那兩人的場合。」
  「不一定喔,那兩人週六約會在臉書報那麼大,小麗小姐可能會猜到喔,不過她也阻止不了。」
  「妳真有把握。」莎莎在手機螢幕前笑得露出牙。
  「謝謝誇獎,不過,」莎莎凝神瞪視著月月接下來打出來的那一字一句:「要交朋友聊天還是等委託結束後看機會吧,到時我應該才會再跟妳交換電話號碼之類的,或用另外的APP聊天,而且也不會再接妳委託:我的朋友圈和委託客群是分開的喔。」
  莎莎放下手機,望向窗外的夜景,陷入沉思。


  週六時莎莎正要去那家遊樂園,小麗主動聯絡她,問她是不是選在遊樂園要整阿菁與阿成(阿成就是給莎莎劈腿那個渣男)。莎莎想了想,還是約了小麗在遊樂園門口會合,另外再傳訊給月月:
  「我會讓小麗一直待在我身邊,麻煩妳了。」月月的回覆是:「OK」。
  月月好像很習慣打全形符號。

  總之她和小麗會合以後,買了門票進遊樂園,一路走到空中走廊,就站在半空中,帶著小麗往下看。
  「妳都有收到我傳給妳的截圖吧?」小麗問。小麗週五晚想辦法在跟阿成上床後(幹,沒錯,所有男人約會都是為了上床)阿成去洗澡的時間,拿阿成沒有螢幕鎖的手機,想辦法截了些不堪入目的對話紀錄,把圖傳給自己的手機再全在阿成的手機上刪掉,自己LINE打開,嘿嘿,圖都在,LINE就這點好用。然後小麗再都傳給莎莎。
  「真是辛苦妳犧牲色相了,」莎莎說道。
  「嘿嘿,沒有啦。反正我就必取。剛好單身幫妳這朋友一點小忙,又有爽到,沒甚麼損失啦。」
  「我還是覺得為那個垃圾不值得,」莎莎說。
  「妳那些照片有帶來嗎?」小麗問道。
  「那人渣有和其他女人玩,除了有妳的那幾張,我都帶了。」
  「妳應該要連我的都帶啊!」小麗驚叫道。
  「我可不想讓妳留下汙點,所以相關照片我都處理掉了。」
  「我必取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沒甚麼汙點可言啊。」
  「不,我是不想讓妳獵男的名號染上獵到垃圾的汙點。」
  「幹蘇莎莉妳喔--」小麗有點哭笑不得,伸手作勢推了莎莎的肩一把。莎莎也笑出聲。
  「所以那個月月要怎麼整他們?」小麗問道。
  「我也不知道細節,總之,」莎莎捏緊手上的牛皮紙袋,說,「等他們出醜後,我就把這些照片撒下去,讓阿菁好好看看她的好男友是甚麼德行。這樣她如果還說垃圾愛她,那我真的就沒辦法了。」
  「莎莎,」小麗說。
  「幹嘛?」
  「妳真的不在乎我去勾搭阿成嗎?」
  「我知道妳那個性,」莎莎嘆了好大一口氣,「在我跟阿成分手之前,妳再覬覦阿成的肉體,也不會弄他。我跟他分手後,妳想跟他約炮我也懶得理--可是妳說想用這種方式幫忙?別了吧。妳說妳就只是想找我前男友打炮我也不會那麼不舒服。雖然妳的確是拿到很有趣的東西沒錯。」莎莎把牛皮紙袋貼在胸前,開始打節奏似地連續拍擊紙袋,一邊說,「妳不用把妳做的每件事都說成替我著想。」
  「哎……妳覺得我為妳做的事都不是真心的嗎?」
  「妳是真心的,可是妳不必一直強調妳都是為我好。妳是我朋友,拜託別說這種只會令我煩躁的父親臺詞。」
  「啊……」
  「我沒像妳那麼常常強調我為妳做了多少,對吧?我希望妳更像一個朋友一點,不要像仲介,或債主。」
  小麗咬了咬嘴唇。

  下面傳來小孩歡呼的聲音,原來是一隻哈士奇臉的黃衣小丑手握一堆氣球出現在空中走廊下,身邊圍繞一群小孩。孩子們有人喊著「狗狗」,有人喊著「月月」,有人操著生硬的京片子喊著「二哈」。莎莎往下看著那個狗頭小丑:她自認已經可以看出月月與其他哈士奇獸人的區別了。那顯然就是月月(不曉得她的小丑裝是哪來的)。莎莎覺得她好像看到月月對喊二哈的男孩翻了白眼。
  有個女人突然衝來抓住月月就是一陣拉扯,月月跌坐在地,氣球都飛走了(其實在莎莎的角度看來,氣球是向她飄上來,不過氣球還是繼續往上飄開),接著那女人歇斯底里地指著空中走廊上的莎莎大叫:「果然妳也在!妳居然想找人鬧我!」
  那是阿菁啊……
  小麗把莎莎往後拉,「別理她,」小麗說,「妳先別出聲,接下來就交給我和月月,她會如期完成我們的委託案。」
  什麼?

  莎莎傻傻地看著小麗滑了滑手機,靠向扶手,按螢幕一下,像是正在攝影的樣子。她眨眨眼回過神,衝到扶手前往下看。
  她看到坐在地上的月月被不曉得何時出現的阿成踹了一腳,然後聽到他大喊說:「怎麼,有雙手就以為自己是人了啊?妳就是隻母狗!下賤!」
  月月只是在地上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小孩們開始圍繞阿成與阿菁抗議:「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獸人!」「獸人也是人!」「月月那麼可愛,怎麼可以欺負牠!」
  童言童語,幼稚無比,要是平常莎莎聽了會笑出來,但現在天橋下真的不是該笑的狀況。莎莎扭頭問身旁忙著錄影的小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麗的回答讓她更摸不著頭腦,而且那個語調與用詞就像是在小學校園裡舉辦朗誦比賽似的:「這就是赤裸裸的歧視。妳看,歧視獸人的人,對待孩子也不會好。」
  莎莎再向下望去,阿成推了一下某個孩子,一群家長圍過去。她看到阿成跟某個父親互推--老天,她怎麼會曾經愛過這種人?她轉身要下去找月月。月月還留在那裏會受傷的。
  小麗一手拉住莎莎。莎莎回頭,看見小麗搖搖頭。
  莎莎慢慢走回扶欄前,看下面已經來了警察,把亂吼亂叫的阿成與阿菁和地上的月月都帶走了,剛才與阿成互推的爸爸也帶著自己被推的孩子跟著走,應該是要在警察局對阿成提告。她再看回小麗那邊,小麗已在編輯影片,好像都上傳臉書和YouTube了。「到底怎麼回事?」莎莎問小麗。
  「我慢慢跟你解釋,」小麗看來很冷靜地抬頭說道。

  小麗說,她先跟月月談好了案子,多付了一萬要月月別跟莎莎講她先付錢委託了,附加要求月月如果遇到莎莎要委託,就先答應下來,委託內容都要讓她知道。
  然後,她開始勾引阿成,累積不少跟阿成床戰的影片。然後她再找上琳達那個大嘴巴,裝作不小心洩漏,實則故意讓琳達再洩漏給阿菁,把莎莎找月月委託,要整阿成與阿菁的消息讓阿菁知道。她再跟月月講好,把原本的整人搞成一個社會新聞的材料。她把影片放上網路,加上獸人遭到歧視與暴力之類的元素,再加上阿成又節外生枝欺負人家小孩,肯定會有記者抄新聞。
  她說到抄新聞,滑了滑手機,再拿給莎莎看:「妳看,油管上各新聞台都有相關影片了。」
  「妳為什麼要這樣做?」莎莎問。小麗答:「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妳。
  「妳想想妳跟我結交,背後被人說得多難聽?甚麼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也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妳想想妳的條件有多好:出身名校,有好的工作,哪像我是個風塵女?妳知道我站在你旁邊,我都覺得我不配嗎?」
  「妳真的不必這樣。妳為我做得太多了。」
  「還不夠。妳給我的善意,我一輩子都還不完。還有那個阿菁,她不配得到妳的善意。」
  小麗已經把她跟阿成上床的偷錄影片,還有兩人的鹹濕對話截圖,都傳到阿菁的手機了。


  莎莎深吸一口氣,對那個用來跟月月聯繫的App按下通話鈕。
  「莎莎小姐您好,如果是錢的問題,請放心,小麗小姐都付了。她還說您都知道了。請問還有問題嗎?」手機對面是月月的官腔官調,好像早料到她會打過來。
  「我是笑話嗎?」莎莎說。
  「不是,除非您覺得自己是,」月月回答。
  「妳為什麼要答應小麗?」
  「因為她付的錢比較多。」
  「我可以付得更多!」
  「如果您當時知道小麗小姐做了這些安排,然後反過來要我瞞她配合您的要求行動,我是會接受的。但您不知道。先到的先贏。」
  「妳一定要對我這麼無情嗎?」
  手機喇叭傳出一聲嗤笑,然後月月回答:「莎莎小姐,您還記得我跟您不是朋友嗎?」
  莎莎愣了。
  「這麼說好了,我沒看過您和小麗小姐那麼沒邊界感的朋友。她抓著妳來委託我,都不讓妳講話。我還想妳為什麼甘願讓她這麼侵犯妳的界線。現在我知道了,妳自己就不習慣有界線。這樣不健康的。妳要記得我不是妳的朋友,我只是妳朋友小麗小姐委託的整人專狗。妳不要嫌我無情。我永遠不會是妳的朋友。這次通話後,我會封鎖妳,請好自為之。」
  月月結束了通話。莎莎才把手機從耳朵拿下來,手機就震動起來,顯示了小麗來電。她已經有三天沒接小麗電話了。
  她吞了吞口水,下定決心,在手機螢幕上按了一下。
因為早年寫小說的嘗試,我很早就知道描寫人際之間的爭吵與不和是我的強項。我寫作不是受自繆思祝福,而是不和女神賞賜了金蘋果。來自阿波羅的幫忙也不少:夢的靈感泉湧至今不見乾涸。感謝諸神如此厚待著我。

回覆文章

加入會員或登入帳號以參加討論

您需要成為會員才能回文

加入會員

歡迎加入野邦,一片獸迷得以暢所欲言、自由發夢的天地
提供不受演算法干擾的文章顯示、無限的網路空間
以及寬容的環境

註冊

登入帳號

誰在線上

正在瀏覽這個版面的使用者:沒有註冊會員 和 2 位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