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短篇]破片集: 霓虹燈

[_虛無]

Hello, 這是來自個人破片集(Shards)的短故事，破片集是由許多順手寫下的不連貫短篇小說組成，沒有固定的開始與結尾，就像破碎的玻璃一樣而稱為破片集。
同時由於許多破片集在撰寫時以英文寫下，語法可能受到再翻譯干擾，敬請見諒，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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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沒在霓虹燈裡的商業區，溺死在垃圾堆中的貧民區。

天空是刺眼的夕陽，在港區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一腳躍下，狂風迎面而來，漆黑的機械雙臂像花朵般綻放，兩把歌唱死亡的槍管伸展開來，金色的刻度在人造瞳孔裡閃耀，為高潮倒數。

高樓裡的人影像高速列車外的風景一樣變成含糊的色塊，那些被資本主義燃燒殆盡的空殼，死前也是看著這樣的風景嗎?

眼中金色的刻度開始閃爍，迎來高潮，三...二...一

刺眼的閃光，致聾的爆炸，完美而冰冷的時間，破碎的窗戶與散出的血跡，義體心臟高速運作，把氧氣送進泡在人造賀爾蒙的大腦中。

海面撲來，將我拖入冰冷的擁抱中。

今天開始，我將站在世界的頂端，宰殺擋在我們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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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驚嚇的抽蓄，小亞從夢中驚醒，他血紅的瞳孔在微光的房間中閃爍，黑色長髮雜亂的癱在床上，一雙老鼠大耳豎在頭上。

嘆息一聲，老鼠伸手撫著臉，冰冷的漆黑合金碰上炙熱的米色臉頰，冷汗從背上的毛滲出，他一把從凹陷的床邊溜走，穿過窗邊進入空蕩的浴室。

窗外是佈滿山丘的貧民區，雜亂的水泥方塊互相混亂堆疊，交織著來自窗戶與老舊招牌的光，精英主義的輸家們在這裡落腳，用塗鴉與藝術宣布他們的佔領，遠離遠處亮麗高塔群底下的血腥廝殺。

熱水從老鼠苗條的身體沖下，流過同樣覆蓋漆黑外殼的雙腳，他疲累的看著排水孔。

「其實，你很想離開港城吧?」金色文字浮現在眼前，由仿真義眼送入，那泡在化學濃湯中尚可被稱為大腦的肉塊，小亞疲累的面容泛出一抹微笑。

「晚安，Octagon，海嘯牆外連半個懂仿生義體的技工都沒有，要是我離開這裡，就只能去掩埋場等死了」第二排金色字體浮現，這是只有他能看見的浮空投影。

「那麼...生物列印呢?」，「哈-」老鼠笑出聲來，長長的機械尾巴在身後擺動，「如果他們沒搶走我的三維幣密鑰，我早就買到新的身體離開這鬼地方了...先這樣吧，我這邊有個東西要出去。」

小亞一把關上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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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與投影廣告像枝葉似的長在玻璃高樓上，讓街道再也看不見天空，小亞披著黑色大布，用兜帽將顯眼的耳朵壓下，在跳舞的投影裸身狼人下，他輕巧地穿梭於人群間，偶爾別過身子，迴避從街上飛過的無人機，那些巡邏機的機殼上印上了亮麗的文字，「Shinza」。

小亞駐足在一座被塗鴉的自動置物櫃前，伸出手掌放在一台螢幕上，一個格子順勢打開，警戒的看了看四周，點頭，眼前浮現金色文字。

「你要的程式好了，公鑰登記的置物櫃，你知道在哪。」

漆黑的手臂像是花苞綻放班打開，露出底下的白色人造肌肉與電線，小亞從中抽出一塊晶片，拋進碩大的置物櫃裡，一把關上鐵門，頭也不回的走向一旁販賣機。

「對話已刪除: 委託-穿隧者」

嗆辣灌入嘴裡，小亞靠著販賣機，灌著名為啤酒的人造調味乙醇，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喘息，「阿- 活過來了...」，他伸展了四肢，轉身望向晚間忙碌的街道，看著下班的工作人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家，看著一群愛玩的貓人穿著比內衣還暴露的衣服走過，看著改裝電動車燒胎而過，飆過街道，裸體郎女投影在街道上空。

僅僅一年前，小亞對街上的一切不削一顧，而如今，他已經愛上當個繁忙街道的觀眾，這座讓人又愛又恨的城市永不睡覺，正好相反，夜晚才是它清醒的時刻。

而它總是用最討人厭的方式，破壞美好時刻。

兩個紅色外框出現在小亞的視線中，朝他而來，小亞嘆了口氣，一手握扁啤酒罐，隨手丟到一旁，「該死...」。

「刑警! 神座運算安全部前員工 1933-20，亞德林，違反數位恐怖主義法案，你被逮捕了，舉起你的雙手!」兩個穿著制服的貓警察停在小亞面前，手持著脈衝手槍指著。

「怎麼這麼久才找到我? 你們的AI又把某個可憐蟲誤認成我了?」小亞挑釁的笑著舉起雙手，手臂的外殼還留有斑駁的商標:「Shinza」

「閉嘴，否則我就讓你躺著進拘留所，打開你的所有義體，然後卸下所有武器!」貓咪警察嚴厲地說著。

小亞聳肩，「好-好，我現在就卸下所有武器... 你們的武器。」

黑色義體的手掌忽然開啟，冒出一截金屬導管，兩個貓咪刑警的能量步槍爆炸而冒出火花，衝擊波讓其中一個刑警導向販賣機，把顯示面板一把撞碎，爆炸同時引起周遭群眾恐慌。

多名義體武裝的強化獸人跑到販賣機旁，嘗試在恐慌人群中尋找小亞的身影，但是他們只找到了倒在地上哀號的兩隻貓。

飄逸的黑髮在陰暗的後巷飄揚，夾在高碩的企業帝國塔之間，警報廣播響起，由遠處逼近，義體武裝守衛闖入老鼠的視野，舉起能量槍充能，立刻被紅色方框標記在老鼠的視野上。

他舉起義肢，再次的掌心朝向威脅，電擊槍應聲超載爆炸，守衛連忙拋棄報廢的武器，抽出電擊棒準備徒手攔下身形矮了一截的老鼠。

一記重棍朝自己而來，小亞卻在機械腳的幫助下輕巧避開，轉身便讓電擊棒落空，守衛揮出第二棒，被側身跳開，隨即一記直刺，卻被的義體手臂順勢抱住前摔，守衛被重重的摔在一旁的垃圾山中。

「下次記得更新戰鬥程式! 哈哈-」小亞笑著抹抹鼻子，金屬的腳步聲消失在霓紅色的黑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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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駁的水泥牆布滿塗鴉，小亞已回到了貧民區，他甩了甩頭，任由散亂的黑髮擺動。

凌晨的貧民區不像商業區，已經一片寂靜，偶爾只有像小亞一樣的夜遊者遊蕩，他穿過狹窄的樓梯與街道，經過一個已經沒甚麼人的深夜小酒吧，往自己的小窩前進。

但是，小亞的餘光注意到某個存在，那是個頭髮光亮而蔚藍的龍人，在酒吧的入口旁靠著牆，五官能和夜店上的誘人舞者匹敵，但是沒有任何人工面部的痕跡，瞳孔發著微弱的青光，身上反而披著配不上如此面孔的破舊大衣，龍人在看著他，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

流動娼妓? 頭髮太乾淨了，雇用殺手? 早該動手，不可能等到現在。

小亞下意識的看了看周遭，預警系統沒有抓出任何東西，事實上，似乎酒吧裡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麼獨特的存在，龍人靜靜的走向了老鼠，雙手端莊的握在胸前，老鼠開始向機械腳中的超級電容充電。

「我有一份委託。」那龍人露著無法理解的微笑，將一塊三維幣的晶片放在酒店外的桌子上，「這是預付金。」

小亞望向了晶片，金色的字浮現，那金額讓他倒吸了口氣，那晶片乘載著能讓他買到一隻生物列印手臂的天文數字三維幣，小亞訝異的看向龍人。

「如果有興趣的話，到海嘯牆外的廢棄海纜終端來找我。」歪頭微笑，雙眼閃爍著青色霓虹燈的光芒，優雅的轉過身，朝著街道的另一端走去，轉眼間消失在轉角。

老鼠看著龍人消失，訝異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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