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魯斯(Harrus),謝謝你讓我成為了能獨當一面的石匠。
艾格蘭(Amgran),我至今在比武時只贏過你一次。
巴肯(Bankahm),你釀的酒真的很難喝。
瑪妮普(Marnip),妳是最欣賞我的工藝的人。
最後是……
身穿灰色祭服的矮人最終駐足在唯一一座尚未封棺的墳前,冷眼瞪著那鐫在上頭的名子——
達爾曼(Darman)
不同其他墳,棺木裏頭只有一柄近乎解體的戰槌與一件破損的鎖甲似乎在靜待著原使用者的歸來,好將故事封存進這石制方盒內。矮人輕嘆了一口氣,用其粗糙的手指撫觸著紋路,再次憶起那刻在上頭的歷史……
「旅行前祭拜自己的墳?」人類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此處的寧靜「一般來說,這可不太吉利,但我知道這對你而言深具意義。」人類身著與矮人同款式的灰色祭服,由暗處現身輕輕來到墓旁。
矮人的大鼻子哼出了聲「我早就該躺在這裏頭陪伴我的族人了,還不是你們這群長腿的不讓我死去。」
「凱蘭沃(Kelemvor)不會讓你這般有潛力的人輕易死去,要不是你帶領我們來到此處,這場災難可不會就此輕易了結。」
「我只是運氣好罷了。」達爾曼輕輕拾起戰槌沉思著「當我第一次揮舞這戰槌時,我是想要保護族人;而當我第二次揮舞這戰槌時,卻是要將族人送回墳墓。至今,我仍不認為自己是該活著的那一位。」
「既然凱蘭沃選中了你、讓你存活了下來你必然有其價值,我可沒見過有哪個人心靈強韌到能完成如此壯舉。」人類揮了揮手低聲念了個詞,多個微光從祭服袖口緩緩飄出、飛散開來「這就當作是我們為你餞別吧。」
微光來到眾人冰冷的石碑上打轉彷彿在引導靈魂起身跳舞,達爾曼親手打造的百來個墳墓在今晚獲得了點綴,宛如重生般嶄露全新的輝芒,多年過去,這死亡的廳堂再一次擁有了溫度、時間好似重回到一切發生之前,片刻後,光芒逐漸向著這石廳的頂部匯聚、搖曳、消散,悄悄進入了無人知曉的世界。
達爾曼靜靜地看著一切、靜靜地看著、靜靜地……直到眼中滾燙的淚水無法止住地流下,滴落在石板上……
身著旅服的矮人在峽谷出口最後一次檢查隨身物品。
「要走了?」
「恩。」
「願凱蘭沃庇佑著你,達爾曼。」
「願凱蘭沃庇佑著你,」矮人皺了皺眉頭對接下來的用詞遲疑了下「師傅。」人類輕輕微笑後便沒有再多做回應。
矮人轉身面向那廣闊未知的土地,踏出了第一步。
再見了,我的故土;再見了,我的族人;再見了,我的墳。
矮人於心中默默祈禱著。
願凱蘭沃庇佑著吾等,
直至死亡讓吾等得以重聚。